小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包括音响设计、音响系统搭建和音响操控几个部分。舞台音响设计是舞台音响师在阅读剧本以后,为了让话剧达到某种艺术效果,对整个话剧的声音元素如音乐、音响和某些语言进行相关艺术创作。它是为话剧构建一幅声音的蓝图,并且制作一套具体的声音方案。音响系统的搭建,是为话剧演出提供设备支持。音响操控是在演出过程中遵循音响设计理念,现场运用音响设计方案,配合话剧的其他各个创作元素,实现话剧的艺术效果。这三个部分是紧密联系的,它们有序配合才能使话剧的舞台音响发挥较好的水平。
一. 设计
小剧场话剧突出的特点便是一个“小”字。这不单单指小剧场话剧的演出场所比较小,而且演出规模也很小。一般来说小剧场话剧演出场所的观众容量为200人以下,演员较少时只有一到两个人,作为“幕后英雄”的主创部门也是小而精,因此它的投资成本相当低。投资成本低,风险变小,也易于及时收手。市场上绝大多数小剧场话剧都是由民营资本投入,自负盈亏。这些特点也直接影响到小剧场话剧的音响设计。
表象性和表意性相结合的音响设计特点。话剧的音响设计主要是针对音响和音乐的设计,很少涉及到语言。话剧的音响多为表象性的运用,比如风、雨、雷、电等天气现象,或者生活中的一些音响:门铃、电话、马桶等。这些音响点要配合演员的表演节奏,与演员形成默契。相反,话剧的音乐多为表意性的运用。主要用来渲染故事情节,抒发角色的内心情感,运用原创音乐在音乐长度选择上比较自由,运用版权音乐有时候则需要对音乐长短进行适当剪辑,与故事情节需求契合。一般的小剧场话剧在进行音响设计时很少采用原创音乐,多数创作团队是运用已有的版权音乐进行再创作。但是在中国,知识产权的保护并不健全,因此音乐版权也没有过多地被人在意,往往是什么音乐合适就搬过来使用,不去考虑版权问题。这一点也是许多小剧场话剧创作团队的无奈选择。
形象化的音响设计特点。例如:以轻松搞笑的剧情为主时尽量使用欢快活泼的音乐;当故事描写的是生离死别的爱情时不妨用激情澎湃的音乐;当主角是年轻的女孩子时可以用钢琴、小提琴等乐器演奏的音乐,当故事的主角是多情的男孩子时可以使用深沉的大提琴演奏的音乐。小剧场话剧的音乐和音响有时候在使用上会有交叉点,因此要在两者的切入切出之间找到契合点,可以从相似音色入手,或者从相同节奏处入手。使用版权音乐要做到与话剧类型相匹配,使用观众耳熟能详的曲子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平民化的音响设计特点。小剧场话剧的另一个“小”是表现在它的故事题材的“小”。它不像大剧场话剧那样关注宏观题材,而是注重民生,专注社会近期的热点话题。很多小剧场话剧描写的都是小人物的平常生活、小故事。因此它的音乐特点也是非常平民化,多用流行风格的音乐,这样才能更好地接近广大观众,让观众以较快的速度融入故事主题中。另外,小剧场话剧的兴起也是因为“体验经济”的发展,人们走进剧场全身心投入话剧情节。为了凸显小剧场话剧的亲切、通俗,除了增加演员与观众的互动环节,打破表演空间与观演空间的界限之外,选取一些通俗易懂的音响、音乐能加快体验过程,增强观众的体验记忆。
狂欢式的音响设计特点。小剧场话剧的喜剧元素丰富,被称为“减压戏剧”,这类话剧的主要受众群体是大城市的白领阶层。这一阶层白天承受很大的工作和生活压力,所以下班时间去看一场话剧,想在话剧中寻求暂时性的释放,致使小剧场话剧拥有如此庞大的市场。很多小剧场话剧创作团队也打着减压、爆笑的旗号。音响设计需要遵循这一原则。使用滑稽搞笑的音乐桥段配合演员的表演,或者借用综艺节目的制作模式使用各种搞笑音效来增添话剧表演的幽默气氛。现代的小剧场话剧追求一种狂欢,即使是对悲痛和忧伤的解读也往往打破常规,因此在音响设计上也需要进行大胆创新。
音响设计对表演节奏的影响。小剧场话剧因为“小”而方便调度、收缩自如。尽管如此,话剧的表演节奏仍会受到舞台音响的影响。从微观角度来说,一个音响点,一首音乐会影响演员的表演节奏。在前期进行音响设计时,音响设计师会去看排练,大概了解演员在某一处的表演节奏,选择合适的音响点和音乐。当音响点和音乐确定以后,演员必须要根据情况调整自己的表演节奏。在这里舞台音响的节奏和表演的节奏是一个相互配合的关系。从宏观角度来说,整部作品的音响设计会影响整部话剧的表演节奏。这一点在以舞台音响为基础的小剧场话剧中表现比较明显。很多时候,舞台音响是站在幕后的,但是小剧场话剧的创新大胆,很有可能打破常规,让舞台音响通过演员表演走向台前,这种情况下的音响设计需要建立一个整体的设计思路,不同位置的音响点和音乐都会对表演节奏产生影响。
在舞台音响设计过程中,要使自己的作品生色还需要注意风格统一,为作品奠定基调。各种元素糅杂也许看似丰富,但是往往会显得作品的音响设计杂乱无章。
二. 系统搭建
任何一种舞台艺术演出形式都有自己的音响系统。一套合适的话剧舞台音响系统应该能精彩地展示话剧演出的声学环境,演员的声音特质,音响音乐的空间效果,为听众提供一次舒适的听觉体验。
小剧场话剧表演空间狭小,因此不用搭建非常复杂的扩声系统。演员不需要佩戴扩声话筒,只需用较自然的声音就能让所有的观众听清楚台词。演员有时候会走到观众中间去表演或者与观众互动,这种自然的表演方式能让观众更快地投入剧情。
一般来说,国内的小剧场话剧演出场地都是采用租赁形式。演出场地的音响系统比较简单,一些音响设备如音箱等都是固定安装。演出团队一般可以利用现有的音响设备,但是音响师在演出之前应根据话剧的具体音响方案对演出场地的声学环境进行相关调整,如是否要增加低频的饱满度、声音的层次感和空间感,主要是在调音台上进行均衡等相关处理,加入一些声音效果处理器,求得较好的声音效果。
不像传统的戏剧表演可能会有专门的乐池,由专业的乐队为话剧配音乐。小剧场话剧的演出更多的是借助现代化的多媒体手段。小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系统搭建非常简单。一般如图1所示:音响音乐存储在电脑中,或者为演出安全起见存储在CD机上作为备份;电脑或者CD机连接调音台,从调音台出来的信号进入分频器,然后送到功放,较后到场内的音箱中;在演出过程中,电脑负责播放所有的音响音乐,调音台控制和调节音量的大小。
三. 音响操控
小剧场话剧舞台音响的操控是整个舞台音响的重要环节,它决定着整个舞台音响的设计是否能达到较佳效果。在音响操控中要注意以下几点:
(一)选择一款合适的播放器。音响师要选择一款自己较方便操作的播放器,并且熟悉播放器的所有功能特性,与之形成一种演出默契。
1.播放器上的音乐音响要按照表演顺序排列,并且不能随意打乱这种排列顺序。音乐音响的播放模式较好设置为“单曲播放”模式,这样能够避免正在播放的音响在播放完毕后自动跳到下一条音响上,从而发出不应该在此时发出的声音。
2.熟悉播放器的每一个快捷键。在演出过程中,使用快捷键操作往往要比使用鼠标操作更方便更灵活。尤其是“播放”、“暂停”等常用快捷键要熟悉。另外小剧场话剧的表演比较灵活大胆,演员有时候会跳出戏来与观众进行交流,音响师要根据演员的表演快速找到需要的音响点。
3.为播放器设置一个适当的淡入淡出时间。这主要以较终听到的声音效果为准,经验值大约为800ms左右。淡入淡出的时间长短主要是为两个相邻播放的音响点设置的。如果时间设置太短,音响点的结束和开始会让观众感觉非常突兀;如果时间设置太长,又会影响音响点播放的时机。恰当的淡入淡出时间,可以让两个音响点过渡平缓、柔和、自然,不会引起观众的注意,并且要将前后两个相邻播放的音频文件开头剪辑干净,不能有长时间的空白。一些重新剪辑的音频文件在导出时要注意音频开头的设置,不要留出太长的空白,也不要压在音频文件的音头上。
(二)注意音量的控制。这方面主要是为了塑造舒适的声音环境,达到好的演出氛围。在小剧场话剧舞台音响系统中,音量大小经过三级控制:一是电脑出来的音量大小,二是调音台控制的音量大小,三是功放控制的音量大小。一般是固定电脑播放的音量和功放控制的音量,在实际演出中调控调音台的音量。在电脑内部也要均衡播放器的音量输出和总声卡的音量输出。合适的音量需要音响师在演出之前到观众席去体会,然后进行调节。不能音量太大导致声音过载、观众不适,也不能太小烘托不了气氛,影响话剧表演。
(三)注意音响点与演员表演的配合。小剧场话剧中的音响有时候也要参与到现场的表演当中去。首先在现场音量控制上不要掩盖演员的语言,尤其是音乐在渲染演员的台词时,演员的台词是主体,音乐只是背景,因此不能让观众听不清演员的台词。然后音响的切入点要和演员配合默契,不能快,也不能慢,尤其是一些短促但非常重要的动作音响比如:门铃声、枪声等,音响师在控制时需要集中精力关注演员的表演节奏,跟随演员的表演动作播放音响。
(四)注意音响与灯光的配合。讨论音响和灯光的地位孰高孰低没有多大的意义。依据不同的话剧表演类型,他们各自占有的分量可能会有少许不同,但是同属于话剧的技术部门,都是为话剧的精彩演出效果服务的。在演出过程中,灯光和音响跟随演员的表演,是两个始终活动的点,这一点不同于舞美和化妆。灯光和音响需要保持高度的默契,在设计方案之初就要求双方设计师沟通交流意见。有时候是灯光随着音响点的变化开始变化,有时候是音响随着灯光的变化开始变化。音响能够影响灯光的变化节奏以及变化时间。
四. 前景展望
相较于传统话剧,小剧场话剧在演出形式上有很大的突破,不断探索一些新的叙事形式。例如,有一些小剧场话剧完全依靠音响和灯光来打造故事,演员的表演十分依赖这些主创部门。这种小剧场话剧已经模糊了故事逻辑,而刻意于形式上的表现,用许多琐碎的片段拼接成一部作品。由于生存的压力,小剧场话剧市场竞争非常激烈,某些小剧场话剧通过打造爆笑包袱、恶搞流行时尚来娱乐观众,赢得上座率。盲目地追求市场造成这些话剧逐渐变得庸俗、肤浅,缺乏思想内涵和艺术品味,这对于话剧的舞台音响设计同样是一个挑战。归根结底:舞台音响设计只能从属于小剧场话剧的剧情设计,很难超越。如果小剧场话剧的选题和创作本身庸俗和肤浅,舞台音响的创作内涵也无法得到提升,致使小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创作空间变得十分狭窄。
另外,随着现在小剧场话剧的火热,演出场地租赁炙手可热,许多人看到其中的商机,开始兴建小剧场。但是,有一些短时间内搭建起来的演出场地,在声学环境设计和舞台音响系统搭建方面并不太理想,这也制约了小剧场话剧舞台音响的发展。
尽管如此,小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仍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一)小剧场话剧的健康发展为舞台音响带来发展契机。回望小剧场话剧的发展历程,它的创新大胆、先锋意识使它独树一帜,被观众认可;它的大众娱乐、减压体验为它赢得市场,其强大生命力甚至威胁到传统戏剧的生存。但是市场也曾一度让它失去内涵,落入庸俗。尽管如此,低俗笑点只会带来审美疲劳,观众并不会长期沉溺于这种快餐文化,他们较终还是想从这种精神生活中看到艺术的内涵,引起人生的思考,小剧场话剧需要回到健康发展的正轨上来。这样继续发挥小剧场话剧表演形式的创新性,舞台音响的创造空间和思想内涵一定会拥有更多的发展机会,更高的艺术价值。
(二)音响师同行们的努力为舞台音响的创作带来质量保证。音响师要在现有条件下做出较好的音响效果。从前期的音响方案设计,到音响系统搭建,再到较后的音响操控,音响师都需要尽职尽责,总结经验教训,保证舞台音响的质量,为观众创造较佳的听觉环境。
(三)借鉴国外大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理念为舞台音响的发展带来品质提升。国外的剧场话剧舞台音响设计体系较国内完整,尤其是在音响系统搭建上,国外的音响设计方案是“因地制宜”,创造较高品质音响效果,比如提供环绕声的听觉环境。有些剧目甚至在观众的座位上提供环绕声音箱装置,这在国内戏剧演出中是不存在的,传统话剧的演出如此,小剧场话剧更是如此。演出团队的音响设备往往是由剧院来提供,并且提供的设备质量也是参差不齐。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舞台音响的质量。如果小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设计能够积极采用“因地制宜”的设计理念,定能将其发展带入一个新的台阶。况且环绕声的听觉盛宴是未来声音重放的发展趋势,因此值得我们期待。
小剧场话剧的出现,为舞台音响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也提出了新的挑战。作为小剧场话剧的创作元素之一,舞台音响的进步和飞跃都在展现着小剧场话剧的发展。舞台音响是一门舞台的艺术,需要结合舞台实践,才能收获经验,不断进步,扩展创作空间。小剧场话剧的舞台音响依靠小剧场话剧的优势,定能寻找到较佳的发展状态。